朱晨辉:哲学感悟|文化少的内心,娱乐想法就多

娱乐是大众的,孤独是小众的。很多时候,娱乐是孤独的反义词,是诱惑孤独转向的吗啡。笨拙的人不喜欢娱乐,更不喜欢成为娱乐的对象;严谨的人不喜欢娱乐,这会破坏严肃和谨慎;守旧的人不喜欢娱乐,娱乐从来都是新潮的、时髦的、前卫的,缺少规矩的。饱学的人不喜欢娱乐,因为学问中自有全部的娱乐。

文化少的地方,娱乐方式就多;文化少的节目,搞笑成分就多;文化少的内心,娱乐想法就多;文化少的商品,廉价售卖就多。我指的文化是高端的文化,我指的娱乐是大众的娱乐。

娱乐也是可以被政治利用的,美国政客、著名地缘战略理论家布热津斯基曾提出了魔性而邪恶的“奶头乐”(tittytainment)理论,意指要使彼80%的“边缘化”人口安份守己,此20%的人高枕无忧,就得采取温情、麻醉、低成本、半满足的办法卸除"边缘化"人口的不满,好似在80%人的嘴中喂之以“奶头”。

“奶头”的形式有两种:一种是发泄性娱乐,比如开放色情行业、鼓励暴力网络游戏、鼓动口水战;一种是满足性游戏,比如拍摄大量的肥皂剧和偶像剧,大量报道明星丑闻,播放很多真人秀等大众娱乐节目。

在这个理论支撑下,适合大众的娱乐越来越多,适合大众的游戏越来越普及,适合大众综艺与真人秀越来越随处可见,低智的、无逻辑的甚至堪称脑残的偶像剧一部接一部纷至沓来。通过把令人陶醉的消遣娱乐及充满了感官刺激的产品堆满人们的生活,最终达到目的:占用人们大量时间,让其在不知不觉中丧失思考的能力。长此以往,那些被“边缘化”的人只需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一份工作,便会沉浸在“快乐”中无心挑战现有的统治阶级,这就是所谓的“奶头乐”战略。

当这些东西触手可及,人们就会安分下来,快乐地、毫无怨言地、无知无觉地度过一生。看看我们的周围,各种娱乐搞笑、抖音快手正在让我们在娱乐中愚乐至死。很难想象,现代社会失去了大众传媒提供的大众娱乐将会走向何方。

从另一个层面理解,无论是国家还是企业,都是要从赚钱的娱乐业中分一杯羹的,这和烟草的存在是一个道理,明知有毒也要放毒,因为利润可观,既得利益者掌握着话语权。在美国,娱乐产业对经济的作用可与军事工业相比,约占美国总出口额的13%。美国娱乐产业的出口多年来一直是第一大出口行业,娱乐业的巨大商机足以说明娱乐不仅仅是提供享乐、休闲和逃避工作压力的机会。

社会学研究表明,娱乐和生存性劳动是反比的关系。也就是说,一个社会的工作条件越优越、报酬越高、工作时间越短、娱乐的需求性就越高,娱乐是和经济宽裕而不是经济贫乏有密切联系的。经济贫匮阶层的目标往往不止于物质富裕。他们都仰望有闲阶层的休闲生活,以他们多姿多彩的生活作为模仿对象,大众媒介则将以前只属于权贵一族的娱乐搬上了大众舞台,娱乐从此被移植到社会的范畴。

娱乐也是分等级的,最低级的娱乐形态是身体的娱乐,满足生理需要的娱乐,比如吃喝拉撒睡。尤其吃和睡,更是娱乐的一条重要节目,而吃什么、如何吃、和谁睡、怎么睡,更是很多人趋之若鹜的向往。

大众的娱乐也是典型的娱乐,包括电影、电视、MTV、酒吧、茶馆、咖啡厅以及走马观花式的旅游。浮在精神表层的物质娱乐也是世俗的娱乐,也是拥趸者众多、已经普及或正在普及的娱乐。

低级往往也是低俗的同义词,次之的娱乐形态是物质娱乐,浮在精神表层。但即使是物质娱乐,也有高低之分,低级的娱乐消遣比如沉迷于游戏或者热衷于酒局,难以自拔;高级的娱乐消遣比如风和日丽时在某个南方的海边胜地,穿带上呼吸管等专业设备,在清澈的海水中优雅地浮潜,姿势翩翩。

当然还有更高级的,高级意义上的娱乐则是带有一种贵族气息或一种高雅品位的精神娱乐,比如去高尔夫俱乐部打球,比如去滑雪场滑雪,比如很绅士很淑女地弹琴,比如去欣赏非通俗的文化——歌剧、话剧和戏剧,比如读书和写作,比如高品位的交谈,比如一切带有私人色彩和私密兴致的聚会活动。这既是一种心灵的娱乐,更是一种严肃的生活。严肃的生活有时候是需要一点娱乐精神的。

高级意义上的娱乐会和真正意义上的孤独很近,因为惺惺相惜,因为高山流水,因为阳春白雪,因为茅塞顿开......

每个时代都会存在孤独的人群,每个时代都会看见娱乐的影子,但有三种时代下,娱乐的作用举足轻重:

一种是悲惨的时代,比如身处万恶的旧社会,好在学一点阿Q的娱乐精神就能够自我解嘲,让物质的问题变小。

一种是动荡的时代,比如战争的乌云密布,好在娱乐可以带来有限的短暂的欢愉,借以忘记生活的痛苦。

一种是和平的时代,比如当代,娱乐会以几何的速度攻城掠地,袭击着人们的视野和身心,比如一些卫视推出不仅是热闹还是吵闹和喧嚣的综艺类节目。看这样的节目,肯定是孤独不起来的。不能说作为始作俑者的电视台不对,存在即合理,毕竟这样的电视台要生存,要走向市场,要赢得大众口味,要吸引广告金主。

有理由认为,低俗、世俗、脱俗,这三种层级的娱乐形态构成了我们当今的娱乐社会。不过,作为以通俗甚至庸俗的方式出现、最为广泛的浅薄的娱乐精神,只会让社会浮躁,变成浅薄的社会,继而渗透到生活,变成浅薄的生活。

作者简介

朱晨辉,诗人、记者、专栏作家;中国散文学会和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创作各类文学作品逾千篇(首),早年在《中国青年报》绿地副刊、《北京晚报》五色土副刊、《诗刊》《当代诗人》等报刊发表诗作逾百首,出版多部诗集和随笔集。祖籍浙江,生于北京,工作涉猎产经报道、人物撰写、热点评论、新闻策划、媒体发布等。民主党派成员(中国民主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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